【班傑明的奇幻旅程】是美國作家 F.Scott Fitzgerald 寫於 1920 年代的短篇故事,他的靈感來自於知名作家馬克吐溫的一句話:「Life would be infinitely happier if we could only be born at the age of 80 and gradually approach 18. / 如果我們能夠出生時80歲,然後逐漸接近18歲,人生一定會更美好。」就是這麼特殊的題材讓我在幾個月之前就很期待這部電影。
人的一生不可避免地從嬰兒呱呱落地,歷經兒童、青少年、成年人、老年等階段, 漸漸由成熟走向衰老和面對死亡,但 Benjamin 的人體成長機制卻是和常人逆行,出生時是個看似八十多歲、滿臉皺紋、關節都已退化的嬰兒,隨著時光飛逝, 他愈來愈年輕,展開一段不向命運低頭的探險旅程。
Benjamin在 11 歲那年遇見了 5 歲的小女孩 Daisy,雖然 Daisy 的祖母不允許孫女把一個小老頭當成玩伴,但Daisy 的碧眼和善良的個性深深地吸引著Benjamin,兩小無猜的他們總是在每個週日見面後一塊玩耍。在十八歲那年, Benjamin 離家跟著水手出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,爾後歷經二次世界大戰爆發,再度重逢時Daisy已經成為 New York 知名舞團的芭蕾舞者。雖然彼此一直以來都有好感,然而倆人的生命始終沒有交集,不是各自有男女朋友就是有其他因素阻礙,等到倆人都走到了人生的中途點,他們總算能夠在一起,享受遲來多年的幸福時光。
或許因為自幼就和一堆在安養院的老人為伍,常常必須面對生離死別的場合, Benjamin 對於死亡特別豁達,不管你是要抱怨或是詛咒,當死亡來臨時,你還是得毫無選擇地接受。Benjamin 不害怕自己最後將退化成一個連愛人都淡忘的小嬰兒,他牢記黑人媽媽 Queenie 的話: “You never know what's coming for you”, 一般人的六七十歲正是他的青年時期,他獨自一人去周遊各國,用最大的好奇心勇敢地去探索人生,嘗試各種新鮮的事情。
Benjamin 出生時因為醜陋的外表被親生父親丟棄在老人安養院門口,被在那裏工作的黑人女孩 Queenie 發現,Queenie 本身無法生育,但她堅信每個小孩都是上帝的恩賜,辛苦把 Benjamin 當成親生兒子撫養長大。正因為黑人媽媽對於自己無怨無悔的付出,Benjamin 也有一顆感恩和溫暖的心。即使他心中並不諒解父親的遺棄,可是當罹患重病的父親前來相認,Benjamin依然選擇去陪伴他度過所剩無多的日子。另外,Benjamin 也願意為了所愛的人犧牲自己,做出對他們最好的決定。他在女兒出生後,為了讓女兒能夠有一個正常的父親,還有不想見到 Daisy 一次照顧嬰兒和逐漸退化的自己,他留下所有的錢給他們,自己騎著機車去浪跡天涯。放棄了伴隨心肝寶貝長大的寶貴機會,以及退出了 Daisy 往後的人生,甚至必須接受有另一位男人接手照顧他們的事實………
一段姻緣的成就除了要有對的人還需要對的時間,相遇太早,心情還舉棋不定, 不懂得珍惜;相見恨晚,已經錯過了相愛的緣份,空留後悔;就算好不容易成為戀人,也不見得就可以白頭偕老。電影裡的一句話說得很好: “Life isn't measured in minutes, but in moments.”雖然Benjamin 和 Daisy不斷地在生命的每個時間點錯過,但終於在中年時認清對方就是自己今生所追尋的另一半,那就算能夠在一起的歲月不長,真心相愛的片刻就已經能讓他們覺得此生無憾了。Benjamin 對 Daisy 來說,特別的不是他的外表變化,而是數十年如一日的關心和問候,不論 Daisy 是否還是一個傑出的舞者,Benjamin 始終愛著原本的 Daisy。
此外,任何人都無法阻止時間繼續前進,我們能做的就是善加利用生命的每個階段,去盡量完成想做的事情。Benjamin 沒有完整的家庭,錯過年輕時和 Daisy談戀愛的機會,歷經好友、父親和養母相繼離開人世的痛苦,這一切讓他格外珍惜中年時和 Daisy 共浴愛河的日子。過往的失去和遺憾,會讓你更懂得未來要如何把握和付出。
不管是從嬰兒到老年人,或者是由老年人變回嬰兒,人生的最初和最終註定相同。 都是需要別人照顧,都是從逐漸擁有轉變成逐漸失去。錢財名利都是生不帶來、死不帶去的身外之物,不用太過執著與追求。或許在時光之外唯一能駐足成為永恆的,就是人們之間的相互付出了。生命之中某位貴人的善意相助,讓你許多年都還心懷感激;你給伴侶的一個浪漫驚喜,讓她一輩子都記在心裡。
時間,如果拉長一點來看,就可以看出許多細膩的情感。Benjamin 離家出海時, 他從未忘記給 Daisy的承諾,不管他的船航行到地球的那一個角落,都會寄張明信片給遠方的Daisy。改變的是距離,不變的是真摯的情誼。而 Benjamin 後來雖然不能繼續待在妻女身旁,他也記得每年寄給女兒一張生日卡,獻上他的祝福和期許。重複而溫柔地付出,時間一久,就能讓接受的人感受到你的深情。Benjamin 那一疊厚厚的明信片,就是 Daisy到老都還仔細保存、回味再三的珍貴禮物。
有些人可能很羨慕 Benjamin 的變化,明明到了老年卻還擁有少年的外表和身體,或許可以和年輕的美眉談戀愛,尋求新的刺激,但是倆個人曾經擁有的美好回憶不會隨著時光流逝而褪色,那些你們才懂的暱稱,對方的光榮時刻和糗事, 多年累積的默契…等等,老情人的好終究只有自己才明瞭。
「班傑明的奇幻旅程」,一部發人省思的好看電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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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片來自「開眼電影網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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