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火神的眼淚》是公共電視影集,四位主角都是同安分隊的消防員—資深學長漢成、唯一的女隊員子伶、正義感極強的義陽、爸爸是鋼琴老師的志遠,他們不只進入火場救災,還要上山涉水,同時面對態度不好的民眾、民代,還有不支持自己的家人、長官,甚至內心深處的創傷、心魔...
感想上篇分成「火災應變」和「防災策略」兩部分,用《打火哥的 30 堂烈焰求生課》的書本重點,對照影集情節,幫助大家記住正確的求生做法。
感想下篇分成三點—「消防員的辛酸」、「消防員的婚姻」與「消防員的初衷」。
【消防員的辛酸】
「我懷孕期間,你都沒有陪我去做過產檢,我兩次生產你都錯過,颱風你也要停休,有時候還有什麼山難救助,好幾天不能回家,我這樣跟單親媽媽有什麼不一樣?」~《火神的眼淚》
這是漢成老婆對他說的話,跟消防員的工作性質和休假制度脫不了關係。
消防員要 24 小時輪值,上班兩天休息一天,而且要住在消防局,如果加上調班或停休,休假時間非常不固定。
另外,消防員的工作包山包海,有基本的救火和救護,還有設備檢查和保養、勤務演練、消防安檢、消防宣導、捕蜂捉蛇,還有重大天災...等。
事情多、休假少,加上人手不足,讓身體和心理長期處於疲憊狀態,而且出入火場或救護工作,不一定每次都能救回人命,有的人難免自責,累積無形的壓力,難怪影集中的消防局長說:
「心理諮商不是小事,美國每週有兩個消防員自殺,PTSD(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 / 創傷後壓力症候群) 的問題很重要。」~《火神的眼淚》
體力靠休息還可以恢復,內心創傷和心理陰影很難只靠自己克服,必須仰賴專業諮詢,尤其經常目睹死亡,比平常人遇到的機率高很多。
「我不是為了他們的感謝而救他的。」~《火神的眼淚》
此外,消防員志遠救回氣胸的年輕人一命,卻因腦震盪可能被對方父親提告,即使他自認沒收到感謝也無所謂,心情上依然會失落,上班已經夠忙,還要跑法院打官司。
至於影集中志遠花時間安慰失去兒子的國小導師,子伶特地把救護車開到海邊完成老婆婆的心願,觀眾感動歸感動,現實生活中幾乎很難發生,因為任務一個接一個,沒有太多餘力去關心家屬,更不可能浪費救護資源,影響更急迫的任務。
那麼,可以做些什麼,去支持或幫助消防員呢?
1.消防員:
先不管外人,消防隊員本身要很團結,除了做彼此最可靠的夥伴,在任務中互相照應,遇到下次能夠更加注意的事情,一定要分享和宣導給其他人:
「倒是這樣,大家下次出勤的時候,要小心一點。」~《火神的眼淚》
例如漢成的破門事件、嘉軒的救護車車禍,已經無法挽回,至少可以提醒隊友,不要犯下跟自己一樣的錯誤。
「大家都知道最近邱 Sir 最近遇到一些麻煩,他平常很照顧我們,所以現在兄弟有難,我們多多少少幫點忙。這邊一個紙箱,大家就隨意捐點心意,我會再轉交給他。」~《火神的眼淚》
另外,影集中為了幫漢成湊齊賠款,義陽發起募款活動,這是讓人感到很窩心的情節。
還有,基層消防員很辛苦,消防局主管遇到民代關說、民眾抗議、高層關切時,可以多花時間了解實情,不是只要求繳交檢討報告,趕快交差了事,因為每一次的處理方式,都會影響到團隊士氣,還有之後的工作態度。
2.民眾:
絕對不要亂打 119 或謊報火警,浪費已經短缺的消防資源;其次在事故現場不要圍觀,配合疏散或移車,加快救災速度,並尊重專業判斷;最後是多點感謝,少點批評。
3.政府:
影集中凸顯的問題為配件或裝備老舊,無論是無線電、消防衣或消防車,這是當務之急,直接涉及隊員的生命安全。
【消防員的婚姻】
「反正你的工作比較重要嘛!...對...你的工作是救人,是幫人,我每次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,我跟自己講,我老公很偉大,他在做有意義的事情,身為消防人員的太太,要堅強,要獨立。
但我也是人耶,我也有需要你幫忙的時候,為什麼你讓我感覺這個家,只有我在付出,你就只會說對不起呢?為什麼其他人的先生可以正常時間回家,你就不行?你自己選,你要我們這個家,還是你繼續你的工作,你自己決定!」~《火神的眼淚》
這是漢成老婆所下的最後通牒,影集接近尾聲時,她帶著女兒搬到娘家,因為沒有幫手不行。
我們都需要消防員,卻不見得希望,自己的伴侶去當消防員。
就算嫁給了消防員,也不一定能諒解,或者無條件地支持。難怪影集中有消防員選擇追求同事,或者護士,至少能理解壓力來源,不過兩個人都從事高度風險的職業,或者同樣休假不正常,未來能陪小孩的時間不多,通常都是老婆辭去工作,當全職家庭主婦,免不了有(偽)單親媽媽的感慨。
這個問題沒有解答,我只能嘗試理解消防員和老婆的心情:
1.消防員
一般上班族屬於正常工時,但加班回家只想趕快洗澡和睡覺,何況是高度體力勞動的消防員。而且值班很累,睡眠時間不夠、品質不好,一定會影響到情緒,到家又面對沒有好口氣的老婆,等於家庭不是避風港,形同另一種壓力來源,出門和回家都無法好好放鬆。
因此消防員一定要找出紓壓方式,否則很難撐下去。另外,累歸累,家事還是要做,影集中的漢成很勤快,知道家務是兩個人的責任,會摺衣服、收拾雜物,而不是回家只打電動或追劇,使老婆怨念更深。
2.老婆
婚前婚後、當媽之後,都是會經歷重大改變的人生階段,交往時一切都美好,因為只有約會才見面,婚後回歸現實,想見面還要看老公的班表,自己生日、兩人紀念日,或者孩子的重要節日,很難剛好都是老公的休假日。
此外,老公只要出門上班,還可以跟同事聊天、抽菸,老婆在家可是一整天不得閒,一邊顧小孩,一邊做家事,好不容易等到老公回家,還沒動手幫忙,有時候先嫌家裡太亂,難怪會暴怒。
這時如果沒有後援(褓姆或爸媽),還要顧雙寶,真的會心力交瘁。假如老婆也有自己的人生規劃,想要重回職場上班,夫妻又沒有共識,分居或離婚都是可能發生的事。
【消防員的初衷】
「在死亡面前,我們每個人都是平等的,不管是好人壞人,是敵人還是朋友,只要他想活下去,哪怕只有那麼一點點的機會,都必須被搶救,不是嗎?
我們問問我們自己,為什麼當消防隊員?
我們每天面對生離死別,進去火場救人,我們面對體制的不公平,我們面對不懂我們的人,無理取鬧,冷嘲熱諷,是為了什麼?
為了混口飯吃,為了養家餬口。我承認,我就是這樣。
你呢?阿忠,你為什麼當消防隊員?因為可以救人,因為很帥,因為像英雄,像鋼鐵人,像蝙蝠俠。
嘉軒呢?為什麼當消防隊員?因為體力好,因為是游泳隊的。
小高呢?因為要照顧家裡的弟妹,所以當消防隊員。
是這樣嗎?
不是的,一定不是只有這樣,一定有某些東西埋在我們心裡,像種子一樣,那是我們當消防隊員的天職,我們的使命,我們的榮耀。
這是義陽生前一直堅持的事情,義陽離開我們,我們大家都很難過,但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,就是提起我們的精神,找回我們的初衷,扮演好我們消防隊員的角色,好嗎?」~《火神的眼淚》
當義陽不幸殉職,長官還想隱瞞事故真相,讓其他隊員開始失望,產生偷懶的念頭時,漢成決定站起來,對大家說了這一段話,也是整部影集最感動我的台詞。
月薪高,或許是某些人想考消防員的原因,每個人也都需要一份薪水,養活自己,照顧家人,但只有認清此份工作的意義,才能每天打起精神去上班,產生繼續奮戰的鬥志。
換成上班族來看,同樣能從這三個角度,反思自己的工作:
1.天職:
領了薪水,理所當然把事情做好,然而有些人並不這麼想,打混摸魚,公器私用,都是不應該發生的行為。
2.使命:
任何一個行業,任何一份職務,做久了都有職業倦怠,不妨花點時間,思考工作的附加價值,到底替公司帶來什麼貢獻,替客戶帶來什麼好處,替社會帶來什麼影響,才能體認到使命感。
因為賺錢的管道很多,既然自己選擇留在這個地方,與其每天公式化做事,像機器人一樣上班下班,不如探索更深層的原因,一定有比金錢更重要的目標。
3.榮耀:
認真工作永遠是為了自己,不是為了別人。
第一個是職場沒有公平,人比人,氣死人。可以比較的事情太多了,為什麼空降部隊一來就是某個職稱或某個薪水?為什麼有人的獎金比較多?為什麼有人是皇親國戚就有免死金牌?為什麼有人很混還可以留在公司?
如果一直比下去,上班永遠沒有好心情,既無法改變,又容易生氣。
我們可以做的,無非是跟自己比較,如果因為這些原因,就開始懈怠,或者停止學習,吃虧的仍是自己。
抱怨,什麼都不會發生,相對來說,如果去思考自己還缺乏什麼,還能做什麼,就是正向的思維。記住當下的感覺,化為激勵內心的動力,等某一天自己爬到某個位階,不要做一樣的事情。
另外,要持續深耕專業,並創造無可取代的價值,跟籃球比賽一樣,分數呈現拉鋸戰時,很容易因為不公平的判決,影響比賽結果,可是如果領先差距夠大,還是能贏得比賽。
職場也很類似,假如你夠強,根本不太需要依靠關係或手段,繳出的成果讓各部門有目共睹,老闆想不看見都難。
而且,比賽為有固定時間的「有限賽局」,職場為「無限賽局」,每天都能夠重新開始,每天都是自我成長的新機會。
最後,認真工作並不是為了別人的肯定或感謝,假如一心想得到老闆的稱讚,或者同事的謝謝,那樣容易患得患失,有很好,沒有也沒關係,我們自己知道為何工作就好。
【火神的眼淚】
說實話,我是因為讀完《打火哥的 30 堂烈焰求生課》,才會想找影集來看,平心而論,看完覺得還好,但任何能夠喚起社會對於某議題重視的影片,就算有一點貢獻,大家可以藉此了解消防員的辛苦,給他們多點支持、肯定和鼓勵。
謝謝每一位盡責的消防員,希望你們都能平安完成任務、身心保持健康、過著稍微正常一點的生活!
【延伸閱讀】
《火神的眼淚》觀後感想(上)—火滅了、劇追了,還要學《打火哥的30堂烈焰求生課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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